第二十四章反抗
  他突然拉开床头的抽屉,苏玩看着他拿出两粒药丸和一把小刀,他捏着她的下巴想把两粒药丸给她喂进去。
  “我说了,如果恐惧能让你听话,他会的手段,我一样可以做。吃了它。”
  他们不用多说,都明白那药丸是何种意思。
  眼底的恐惧瞬间放大,苏玩踹他两脚毫无用处,被压制在床头动弹不得,无力感袭上全身,她慌不择路四处摸索,触摸到他才拿出来的尖锐。
  她双手握着刀柄刺在他胸前,鲜血一滴滴落下。
  他没有反应。
  慌张之后,她眼底的愤怒大于了恐惧,还想刺得更深就被他握住了手。
  渗出的血从刀刃滴落,落在她的指缝间,温热,又那么刺骨。
  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退潮,只有面前这个人异乎寻常的冷静逼迫着她平复。
  “你看,现在明白了,屈服恐惧没有用,只有消灭它,”李承谦并不意外她的举动,趁着她惊魂未定,握着她的手拔出刀,然后把刀扔到远处,他看了看伤口的位置,“这里扎不死人,往这儿,才有器官。”他往自己身上指了指,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。
  是啊,不能再这么害怕下去了。
  “把它,拿走……”她顾不得自己的处境,迅速缩到床的另一角,如临大敌看着他手上的药丸。
  李承谦看着她的反应皱起了眉:“吃过?”
  女人眼睛里的情绪在恐惧之外多了无奈的自嘲,以及对他的冷然。
  是,他很清楚,这很常见,这里多的是,被骗的,被逼的,吃下去的人。
  “你想戒?”他问
  苏玩撇过头不看他,其实是避开那两颗药丸,她额头抵着床头,死咬着下唇,冷汗从额头渗出。
  还没戒掉,犯瘾了。
  他顺手把两颗药丸扔到洗手间,拿出一副手铐问:“想戒。”
  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,为什么刚才要她刺他,为什么现在又不喂她药,但是她仍然急促点头。
  冰凉的手铐一端被扣在她手腕上,一端扣在床头栏杆处,他捏着她的下巴,逼着她张嘴,往她舌下塞了根笔。
  “难受就出声,不出声我就默认你犯癫痫了或者咬舌了,”他低声说着,确认能拴住她之后摸着她的脸颊,他平静的神色多了一丝不忍,最后冷淡起身,“我去浴室,你自己熬。”
  她浑身发冷,颤抖着点头,他见状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关上门,沉了一口气把烟雾报警器拆了,他从柜子里取出包扎用的东西和避孕套就靠着门坐下来。
  门后女人的呻吟和喘息传来,他能清晰辨别那是疼痛,但落在门外的人耳朵里或许就是暧昧的。
  他按了按自己的伤口,把止血消炎的药敷上之后,伤口处的疼痛缓缓消散。
  今天去找同越的时候,第一批产在此国内的货已经要做完了,他们在安排运送,这条路子是同越自己的,他碰不着,但得想办法探听清楚,还不知道是哪儿产的……
  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,但痛苦低沉的声音没有停歇,应该是疼得打破了什么东西。
  他不断点上烟,坐在地上让整个不通风的屋子都充满了呛人的味道,他自己感受不到,眼睛却被熏得泛红。
  不知道是第几根烟,他看了看一地的烟头,门外的声音消散了,夜也很深了。
  他打开门,把几个拆开的避孕套扔到垃圾桶里。
  苏玩本来被他拷在床上,但她现在已经掉到了床底,只有右手腕无力地垂在手铐挂着的位置,她半靠在地上,床头柜被她踢翻,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,一片凌乱。
  她全身都被汗水浸湿,整个人脱力,李承谦走到她身前,见她半昏迷着,取下手铐就听到她呜咽一声。
  “脱臼了?”他握着那只手腕,看着她苍白疲惫的神色,她点了头,刚才太难受了,止不住拉扯。
  “忍着。”他摸了摸位置,猛地推了一下,苏玩疼得抓他的手臂,水雾又遮上了眼。
  她动了动手,手铐勒出的红痕淤血,她仍然觉得世界天旋地转,轻飘飘的,忽然就被他抱起。
  被他抱到洗手台上坐好,他拿着淋浴头想解开她的衣服。
  “我……现在做不了。”她嘴唇发紫小声说,她太累了。
  他笑了一下,无奈把淋浴头塞到她手里:“自己洗,一身的汗,洗好了叫我。”
  而后他把她放进了浴缸里,将温热的水慢慢放进去。
  她坐在洗手台上,润湿的衣服被扔在地上,水雾和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,温热的水打在她身上,紧绷与难受终于消退了一些。
  苏玩低下头不再说话,她本来紧张地盯着门,在长久不见动静之后安定了下来。
  两条腿颤抖着踏出浴缸,疲惫地将浴袍披在身上,颤颤巍巍打开了门。
  背对她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样,本来想起身,最后任由她缓慢艰难地挪步到床前,跌坐下来。
  “睡觉。”他关了灯,只留下床头的微光。
  苏玩看他靠在床边凝神的样子,本来有些警惕,但疲惫很快让她入睡。李承谦睁开眼,发现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,枕在床的另一边,再探过去一寸她就得掉下去。
  她太轻了,他把她拖到床中间,她在睡梦中呓语了一声,捏着他的衣角就不肯放手。
  轻叹一声后,他靠在她身侧,犹疑着,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  是安抚,是无奈。